英俊的皮皮虾

我们永远在一起

【红海行动】吉布提病房里的故事(HE,一发完)

简介:罗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单人病房被移到了六人间……

全员存活,有私设。OOC和bug是我的锅,CP狙击组/吃糖组/正副队/后勤组。

瞎几把乱写,你们随便吃吃。

 

罗星在一片喧闹中醒来,恍惚中还以为自己被搬去了菜市场。

“护士姐姐?护士姐姐,这个绷带打得有点紧啊你重新给我弄一下行不行?”

“叫谁姐姐呢,人家比你小好不好?”

“比我小怎么了,叫姐姐是尊称,你懂个屁!”

“呜呜呜……”

“行了石头你那嘴都张不利索就别跟着讨论了。佟莉,水果刀给我递一下。”

“好嘞,接着~”

最后在护士长一声严厉的斥责后归于安静:“你们递个水果刀能不能别那么炫酷,以为这是小李飞刀吗!”

罗星挣扎着睁开眼,转转脑袋,屋里面乌泱泱的都是人。

“你看你们,吵吵巴火的,把罗星都给闹醒了。”杨锐的脑袋出现在罗星视野里,脸上横七竖八地贴着创可贴。“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乱得慌。”罗星用手臂撑起身体,杨锐扶了他一把,又把床头给他调高一些。然后他在病房里看见了整个蛟一小队。

“他又不是睡美人,到点了自然会醒的。”顾顺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一边歪头从李懂递过来的苹果上咔嚓啃了一口。“唔,这个甜!再来一口。”

“你胳膊又没受伤,自己拿着吃!”李懂把苹果塞进顾顺手里,又从兜里挑出一个新的开始削。

“还说呢,刚刚就你嚷得最大声。”陆琛坐在靠窗边的病床上,托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眼巴巴地望着李懂:“懂事儿啊下个轮到我了吧?”

李懂摇摇头:“不行,这个是给庄羽的。”

陆琛瘪嘴:“好吧,让着小孩儿点。但是下一个必须给我啊!”

李懂说:“可是下一个要给副队……”

陆琛的嘴角简直撇出了动画片里才有的弧度,杨锐见了直摆手:“不用了,李懂你不用削了,我给徐宏剥个橘子就行。”

顾顺老大不乐意:“干嘛啊你们,都欺负我观察员是不是,想吃不会自己啃?”边说边摸了个苹果直接砸到陆琛床上。

罗星瞅着这群口相声似的一群人:“你们怎么……怎么都来了?”

明明昨晚睡觉前,自己还躺在单人病房里瞪天花板,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换了病房不说,还多了一屋子的病友!

六人间的大病房,以门口为中间线,左右各三张床。罗星躺在右边中间,左边是徐宏,右边是张天德,对面从左到右分别是庄羽顾顺和陆琛。其中徐宏张天德和顾顺旁边还坐着各自的探病队(jia)友(shu)。

罗星挨个打量着他的战友们,庄羽和陆琛胳膊上都缠着绷带,石头整个脑袋差不多都被包起来了,顾顺裹着小腿,徐宏肩膀和腿上都带着伤,就连来探病的几个脸上手上也都是创可贴和纱布。

“卧槽!”罗星扯开嗓门嚷嚷,要不是身上有伤他都能从床上蹦下来:“你们怎么都搞成这德行!”

“这德行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佟莉也剥了个橘子,仔细去掉脉络小心塞进石头嘴里,“你知道我们在伊维亚有多惨吗,啧。”

“就是!”庄羽跟着附和,“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们了!”
“你个熊孩子又胡说!”陆琛随手摸起什么东西砸了过去。顾顺低头躲开并瞥了一眼,呵,一颗大白兔。“小心我过去揍你啊!”

庄羽瘪了瘪嘴,没敢接话。他在羊圈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四个医生抢救半天才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他的小命,听杨锐说陆琛包扎好了胳膊不顾护士阻拦非要在手术室外面等着,疯了似的谁也劝不回去。打那以后只要他提起“死”啊“挂”啊之类的字眼,陆琛都会跟吃了火药似的炸起来。

罗星转头看向杨锐:“真这么惨啊队长?”

杨锐正给徐宏剥橘子,低着头说:“啊,那可不,深入腹地,敌众我寡,敌人又凶猛,打起仗来不要命。”他吸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罗星沉默了。在吉布提养伤这段时间,他也听护士们说起临沂舰前往伊维亚撤侨的事情,但新闻只报道临沂舰成功完成了撤侨任务,却没人知道蛟龙小队的战士在那里经历过多么凶险的战斗,不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曾与死神挨得那么近。

“没事,都过去了。”徐宏轻声说,“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挺好。”

杨锐点点头,把橘子递给徐宏,又在他没受伤的那条腿上拍了拍:“是,都过去了。”

陆琛叼着李懂刚削好的苹果说:“哥几个还成,就是石头惨点儿,脸上破了相,一张小脸儿看着更狰狞了。”

“那有什么,人家佟莉又不嫌弃,是吧佟莉?”顾顺说着一扬手,苹果核划出一道弧线准确落在罗星病床边的垃圾桶里。

佟莉说:“不嫌不嫌,陆琛我跟你说啊,你要笑话石头我可不让,不然小心你的脖子。”

陆琛缩着脖子嘟囔着“惹不起惹不起”,石头在绷带下试图咧出一个微笑,一动嘴却又疼得嘶嘶吸气。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杨锐说:“看把石头给美的。”

几分钟后罗星也拿到了李懂削的苹果,边啃边说:“我还以为你们任务完事儿直接回国呢。”

“本来是那么打算的,但是石头庄羽伤得都重,怕舰上条件有限治不好,就留下来了,休整休整再回国。”李懂擦干净水果刀,折起来放进抽屉。

顾顺接着说:“你看我们多体贴,知道你一个人在单人病房空虚寂寞冷,特地要求把你转到六人间来。怎么样,感不感动?”

罗星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可拉倒吧你,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信。你?”呵呵。

“罗星我日你……”

“星哥你别听他胡说,”李懂抢在“大爷”俩字出口之前把顾顺按回床上,“其实是医院最近援助了当地一批病人,床位有点紧张。”他给还想说点什么的狙击手甩了一记眼刀,“老实点儿,受伤还那么多话!”

“我伤得是腿又不是嘴巴!”

“平时嚼口香糖还不够你累的呀,就不能叫它歇歇?”

顾顺就蔫吧了,老老实实倚回枕头上捏着个被角搓来搓去。

罗星一挑眉,直觉这两人之间有些古怪。

以他对顾顺的了解,这一位跟人互怼时绝不会第一个闭嘴收声。以前他俩一个连队的时候就这样,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嘚嘚半小时句子都不带重样的。

可现在却被李懂三言两语就怼得不吱声了。这正常吗?

这很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明明被人家凶了,怎么顾顺看起来还有些美滋滋的?他嘴角那微妙的弧度是个微笑吗?莫不是罗星躺久了眼也花了?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罗星的直觉在不久后变成了令人心痛的事实。

吉布提阳光很好,李懂用轮椅推着他在医院后面的小院子里晒太阳,年轻的观察员一脸心事,差不多把“我有话跟你说”直接写在了脸上。

李懂在罗星面前一向是有话直说的。他年纪小,模样乖,队里的哥哥姐姐都愿意让着他,尤其是罗星,真是拿他当亲弟弟一样疼,是以他在罗星面前说话从来没那么多顾忌。眼下这样吞吞吐吐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罗星不由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懂啊,你是不是有话要跟哥说?”

李懂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就直说呗,哥面前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也不是不好意思……”李懂挠挠头,“好吧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主要是怕你听了生气。”

罗星一乐:“我能生你什么气?咱俩认识这么久,我对你生过气吗?”见李懂摇头,又继续说:“对嘛,有问题就放心大胆地说,咱哥俩谁跟谁呢。”

李懂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我就真说了?”

罗星催他:“说说说。”

李懂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开口就是一记直球:“我跟顾顺好了。”

“……啥玩意儿?”罗星懵了一下,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跟顾顺好了”是个啥意思,顿时如遭雷劈。

“你和顾顺????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俩在一块了?”

李懂讷讷地点头:“星哥,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当然不生你气,我就是……操你大爷的!”罗星使劲捶了一下轮椅扶手。

李懂吓了一跳:“星哥你没事吧?”

“你推我回去!”

“你要干嘛呀,不是才出来吗?”

“我要去找顾顺那小子算账!什么玩意儿,竟然招惹我弟!不打到他脑袋开花我罗星俩字就倒过来写!”

李懂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星哥,你别怪他,是我主动的。”

罗星又是一懵,随即捂着胸口蜷缩起来,痛苦得像个心脏病发作了的老太太:“懂啊,你真是……你让哥怎么说你好啊!”

“你就祝福我呗。”

罗星恨铁不成钢地拉着他的胳膊:“懂啊,你老实跟哥说,是不是顾顺那小子欺负你了,是不是他强迫的?以前也没听说你喜欢男人啊!”

李懂说:“不是,我一直都喜欢男人,就是没跟你说而已。而且顾顺也没强迫我,都是大老爷们儿,谁强迫得了谁啊。我是心甘情愿的。”

罗星在心里骂顾顺我日你大爷的,你给李懂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他这么轻易就把“心甘情愿”四个字说出来了。

“不是你俩才认识多久啊?你了解他吗,你知道顾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交给他,万一以后……以后你受到伤害怎么办?”罗星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极了听说女儿跟陌生男子私定终身的老父亲。

“我俩认识时间是短,但感觉是真的。从我在舰上第一次看见他,我就知道我早晚会栽在他身上。顾顺也一样。”李懂无比认真地说,“我以后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了解他的。”

罗星一听就知道完球了。李懂有多倔他是知道的,这孩子决定了的事十艘临沂舰都拉不回来,他说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少一分一秒都不干。

罗星心里怄得慌,又没法真的对李懂生气,便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顾顺身上。是以接下来这几天,病房里都蔓延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你是不是把咱俩的事告诉罗星了?”这天趁着罗星被护士推去做检查,顾顺拉住李懂问道。

李懂点点头:“我说了。”

“难怪呢,我说这几天他一副恨不得撕了我的样子。”

李懂说:“你很骄傲啊?”

顾顺说:“那可不,我撬了罗星的观察员和弟弟,这事儿能吹一辈子。”

陆琛坐在庄羽病床边翘着二郎腿,一边逗通讯兵一边说:“你也就欺负人罗星现在站不起来,不然分分钟把你脑袋打成猪头。”

“他能站起来又如何?我顾顺什么时候怕过他?”

对面的石头冲顾顺竖起大拇指,呜呜了几声。

佟莉在一旁尽责地翻译:“他说兄弟,你有种。”

一直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划拉电子书的徐宏终于听不下去了:“行了,都收敛点。顾顺,你也别太得意,别忘了你还有队长那一关没过呢。”

李懂想起杨锐那股比罗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护犊子劲头,一时又有些忧愁。

“没事儿。”顾顺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咱俩是正经处对象,队长会理解的。”

佟莉点点头说:“是,队长可善解人意了,当初陆琛下手祸祸庄羽,队长也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半个月就放过他了。”

陆琛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什么叫我祸祸人家?佟莉你说这话我怎么那么不爱听呢,你问庄羽我祸祸他了吗?”他回过头去戳庄羽,庄羽正一手捞着平板看电影呢,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嗯,祸祸了。”

佟莉猖狂地大笑起来。

陆琛一脸受伤地看着庄羽:“庄儿,你太让哥伤心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哥怎么祸祸你了?”

庄羽给电影按了暂停,抬起头幽幽地说:“我刚上舰的时候你就忽悠我说轮机舱闹鬼,你带头给我起外号叫‘天线宝宝’,把女兵给我写的情书都藏起来不给我,你偷石头的糖还把糖纸塞我兜里,我一大好青年被你拐跑偏了,你说这怎么不叫祸祸?”

佟莉三两下剥出个橘子窜过来塞进庄羽手里:“庄儿,说得好,姐为你骄傲。”

顾顺一脸惊奇加佩服地看着陆琛:“可以啊兄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医护兵啊。”

陆琛说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千万别误会啊,徐宏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用解释,我们大家都懂。

陆琛委屈地直咬绷带。

罗星回来以后感觉病房里的氛围更加微妙了。

“怎么样,罗星?医生说什么了?”徐宏放下电子书,关切地问。其他人也停止斗嘴一起看过来。

“挺好的,已经在给我安排复健了。医生说看后期复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机会站起来的。”罗星乐观地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也知道罗星多少是在安慰他们,但既然伤员本身都没伤春悲秋,他们也只好笑着给他打气。

顾顺说:“好,那我等你站起来那天,咱俩再比过。”

罗星极其不屑地撇嘴:“用不着,我在轮椅上开枪也照样灭了你。”

众人都是你俩怎么又开始了的心累表情。

罗星好歹也是跟顾顺齐名的狙击手,一双眼睛又刁又毒,一下子就瞅见顾顺和李懂在被单下悄悄拉着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哎哎哎哎,顾顺你个瘪犊子你摸哪儿呢!把你那猪蹄子从我弟身上拿开!”

李懂被他这么一嗷嚎立刻红了脸,被蛇咬了似的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顾顺气得牙痒,恨不得把床头的输液袋整个糊罗星脸上。罗星嘚瑟地勾着嘴角,一脸“你能奈我何,有本事当着李懂面儿打我啊”的挑衅。

佟莉在一旁凉凉地说:“罗星,别过头了。别忘了这群人将来都比你早出院。你小心顾顺回头来治你,到时候可没人帮你啊。”

李懂立刻保证说:“不会的,星哥,我会看着顾顺的,不叫他闹你。”

罗星愣是笑出了一脸慈母样:“看见没,看见没?还得是我弟疼我啊,哥以前没白罩着你。”一边说一边向顾顺狂甩眼色。

顾顺也不顾罗星的杀人视线了,一把薅过李懂的胳膊来搂着就开始委屈:“懂儿你怎么老向着他啊!”

李懂试着抽回自己的胳膊,奈何顾顺一双钢铁大手搂得死紧,挣了几回都没挣开:“顾顺你几岁啊?”

顾顺耍赖似的说:“你管我几岁呢,我就是八十了看见你向着他也不痛快!”

李懂无奈:“罗星是我哥呀。”

顾顺更加不依不挠了:“我还是你男朋友呢!哥重要还是男朋友重要啊!”

病房里其他人齐声发出一声长长的“噫”。都知道这俩人一见面就看对眼儿了,但是当着众人面大大方方承认关系还是第一次,一时间都使坏起哄起来,把李懂闹了个大红脸。

只有罗星一脸被恶心到了的表情。

“别闹!”李懂轻斥,不顾顾顺反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抬头却对上数只写满揶揄的眼睛。

“咳,我去给你们打水。”观察员拎着暖瓶落荒而逃了。

“哎哎哎!”陆琛在后面抻着脖子喊他,“懂事儿你去哪儿屋里这不有饮水机呢吗!”

庄羽把没吃完的橘子一股脑塞进陆琛嘴里:“你可给我闭嘴吧!”

 

又过了几天,罗星深刻地意识到,医院把他换到这个病房来就是个错误。

陆琛和庄羽的事他是知道的,当时把医护兵按在训练场上摩擦的事他也没少参与。陆琛有时候看着挺不靠谱,情商还低,但对天线宝宝是着实不错,这次撤侨任务中庄羽差点挂掉,陆琛当时都快急疯了,那情深义重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感动得眼圈发红。

本来他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点意见也没有,和队友们一起闹陆琛也纯粹是跟着起哄,哪知道住到一个病房里以后,就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有意见。

陆琛和庄羽的病床一个在右一个在左,中间隔着个小山似的顾顺和几乎时刻都跟他黏在一起的李懂,本来该各养各的伤。坏就坏在陆琛只伤到了胳膊,腿脚还很利索,偏生这位又皮得很,自己那张床跟生了钉子似的,一刻也坐不住,稍不留神他就溜到庄羽那边去了,两个人亲昵地挤在一张病床上,肩膀蹭着肩膀,脑袋挨着脑袋,没受伤的左手和另一人没受伤的右手一起捧着个平板电脑看综艺节目,一边看一边发出恼人的叽叽咯咯的笑声。

来换药的小护士看着两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徐宏说:“徐副队,你们队员之间感情可真好啊。”

徐宏谦虚地点头:“还行,还行。”

护士长来了就不是这样了。护士长是个小个子,娃娃脸,看着圆润可爱,脾气却暴躁得狠,训起不听话的病人简直像是训儿子。她一看见陆琛又和庄羽黏一块儿,柳眉一竖圆眼一瞪:“这位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回到你自己的床位上去!”

后来听说陆琛是个医疗兵,更是气得想当场掀桌:“自己就是个医生,不知道医护人员面对不听话的病人有多心累吗?”

陆琛说好好好是是是,在护士长的瞪视下溜回自己的病床,可护士长换完药一走,他又悄么声地溜回去了。

罗星表示没眼看。

顾顺也笑话他,说陆琛你这样干脆长在庄羽身上得了。

陆琛回以中指和微笑,有脸说我吗,先把你那手从你观察员身上拿开吧。

李懂和顾顺的事罗星也没没招了。虽然对顾顺还是有颇多意见,奈何李懂就是看上人家了,罗星心疼弟弟,又不好做拆人姻缘的王母娘娘,整天看着顾顺在自己对面调戏李懂,委屈得像个一百四十多斤的单身狗子。

不过令他欣慰地是,顾顺也没在李懂这里讨到多少便宜。罗星十分得意,李懂是谁,蛟一团宠啊,吃辣子长大的李怼怼,看似乖巧,实则呛人,上至高舰长下到炊事兵哪个没被他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糊弄过?也就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才能勉强维持一下乖小孩儿的人设,一旦熟悉起来,立刻暴露本性,一张嘴能呛人一跟头。

罗星老怀欣慰地想,虽说这个“弟媳”不怎么让人满意,至少可以确定李懂不会轻易受欺负了,幸甚至哉。

当然直男如罗星,并没有想到顾顺以后会在其他地方用其他方式变本加厉地“欺负”回来。他只是想,艾玛,这一对也没眼看啊。

罗星决定看看窗外的风景,放松一下被闪得发痛的双眼。

一扭头,就对上石头包得严严实实的的脑袋和他旁边女战神似的佟莉。

罗星是很佩服石头的,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放着后勤上那么多活泼可爱的小姐姐不要,非得看上佟莉。

当然,也不是说佟莉不好,作为一个特种兵,佟莉自然是十分优秀的,巾帼不让须眉。但是如果考虑到跟她谈恋爱,罗星自认没那个勇气。

实在是因为佟莉太强硬、太爷们儿了。

最开始听说队里要调来一个女兵时,罗星也兴奋过,和陆琛一起跟在杨锐后面好事儿地打听来打听去,问到杨锐都烦了,把他俩打发给了徐宏。

徐宏就笑眯眯地说,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结果到了见面那天,俩人都傻眼了:佟莉的个子在女兵中也算不得拔尖,头发剃的比男兵还短,五官倒是蛮清秀的,可惜皮肤被晒得黑黢黢的,看上去也特别糙。

再后来看着佟莉的小个子扛着十几斤重的机枪在训练场上冲锋陷阵,又在格斗中领教过她的手劲儿之后,罗星彻底幻灭了。

倒是舰上的小姐姐们特别开心,时常三五成群凑一块儿议论新来的女兵有多帅,“莉哥真男神”“想嫁”,就差给佟莉组一个后援团了。

石头也是个奇人,快一米九的山东壮汉,肌肉亮出来羞死一片模特,扛机枪扔炸弹荷尔蒙爆炸,私底下却是个热爱吃糖、老实又腼腆的小青年。喜欢佟莉还不敢直白地说出来,偷偷剪了队友合照上他和佟莉的头像,极浪漫地剪成个心形,贴在防弹背心里侧。

罗星和陆琛撺掇了石头好几回,连杨锐都拐弯抹角地给他打过气,叫他干脆点跟佟莉表白。可是这哥们儿一到心上人面前就怯场了,简单一句“我喜欢你”在嘴里嚼烂了也说不出口,往往是支吾半天才蹦出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句子,听得佟莉一脸莫名其妙。

这次如果不是生死关头看到石头防弹背心里的那张照片,指不定这俩人还能拖到哪年哪月呢。

石头的伤从嘴角一直豁到耳根,缝合后医生叫他尽量别张嘴说话,因此平时表达意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奇怪的是,佟莉总是能准确抓到石头含糊的发音里的意思。

“你要喝水啊?等会我给你找个吸管,你现在这样可没法用杯子。”

“水都喝不利索你还惦记你的糖呢!陆琛爱偷就偷吧,回头叫他给你买更贵的。”

“你?你不能吃,是不是想挨护士长训啊?疼得厉害跟我说,我叫医生多给你开点止疼药。”

“不叫你吃糖你还委屈?你跟顾顺一样三岁半吗?”

顾顺:关我什么事?

即使是恋爱中的佟莉,罗星也没从她身上看出多少属于女性的温婉柔情来,她依然寸头军装,姿势豪迈地倚坐在窗边,跟战友们一起漫无边际地胡侃,肆意张狂地大笑,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和未散去的淤青彰显着她的英勇。没有哪个男人看到佟莉时会认为她需要被人保护,她甚至爷们儿得让这世上很多男人都感到羞愧。然而石头看向她时,眼睛里仍是掩不住的甜蜜和柔情,寸头可以很美丽,伤疤也可以很性感,不够细腻有什么要紧的,石头照样会把她当成女王一样宠着。

说笑间佟莉不经意地回过头来,正对上石头望着她的眼神,便笑着捏了块橘子皮丢过去:“看什么呢?”

石头蠕动着嘴唇缓慢而清晰地说:“看你。”

佟莉竟难得地有些羞涩了,却还是从窗边挪回病床边,大方地挽住男朋友的手:“凑近点儿,给你看个够。”

罗星心说呵呵你们慢慢看吧反正我是不想看了,再看下去这双属于狙击手的宝贵双眼就该瞎了。

这是怎样一个充满恋爱酸臭味的病房啊!院领导你们不会是跟我有仇吧!

罗星将视线投向最后的净土,满屋子的病友中就他和徐宏还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了。

“怎么了罗星?哪儿不舒服吗?”徐宏问他。

罗星感动地摇头:“没有,就是眼睛有点难受。”

徐宏“哦”了一声,探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一瓶粉红色的滴眼液。

“是不是眼睛干啊,滴点这个试试。”

罗星看着那个粉红色的小瓶又是一阵沉默,虽说眼睛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难受,但是来自副队的关怀还是让他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想副队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作为蛟龙小队甚至是整个临沂舰上眼睛最大的人,平时刮进眼睛里的沙子都比别人多一倍,以后每天面对这几对狗粮大户自然也会被闪得难受,可不得随身备一瓶滴眼液么。

想了想,他拒绝了徐宏的好意:“副队,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徐宏捏着滴眼液愣了愣,心想是不是这几天跟杨锐聊天聊太狠了,连罗星都察觉出他盯手机太久眼睛有些干涩。可是徐宏也委屈啊,撤侨加上抢黄饼,八个队员躺了五个,杨锐回来以后面对的报告都要堆成山了。以前这种任务总结徐宏还能帮杨锐当当枪手,只是这次连他也吊着胳膊呢,杨锐连个橘子都不让他自己剥更别说帮忙写报告了。病房里小年轻们成双又成对,他见不着人还不许多跟他聊聊微信么。

这么想着,徐宏又点开手机给杨锐发了条信息:“这回的苹果不错,都被他们吃光了,下次再带些过来。”

几分钟后杨锐回了俩字:“好嘞!”

又过了五六天,杨锐终于把该写的写了该交的交了,高云大手一挥放他去跟一队的小伙伴们团聚。

杨锐拎着一兜苹果进了病房,却发现屋里只剩了徐宏一个,其他五张病床全都空了。

“咋回事啊?”杨锐使劲睁着他那双小眼睛,“这是都偷溜出院了还是咋地?”

“没有。罗星今天要去做复健,让李懂跟他一块去,顾顺非要跟着,说要给他录视频。那四位觉得有戏可看,也坐不住了,呼呼啦啦一大帮人,说是要给罗星加油鼓劲。人家医院还一个劲儿夸我们小队团结友爱关心战友。”徐宏解释说。

杨锐放下苹果叹了口气:“这帮没正形的玩意儿乱什么乱。”又问:“你咋没跟着去呢,平时你不都领头吗,皮皮宏?”

徐宏笑着扑闪了一下他的大眼睛:“我在这等你啊。”

杨锐也跟着笑起来:“闷坏了吧,我去找个轮椅,推你出去透透气。”

徐宏说:“不至于吧,又没伤着骨头。”

“没伤着骨头你就不疼了?”杨锐温和地剜他一眼,“我说用得着就用得着,你服从命令就行。”

吉布提终年高温,只有清晨和下午的温度舒适一些。医院在大楼后面背阴的地方种了些热带乔木,勉强搞出了一个带点绿荫的小院子。

杨锐推着徐宏停在树荫底下,自己则往地上盘腿一坐,使劲叹了口气。

徐宏转头看着他:“最近忙坏了吧。”

杨锐点点头:“可算忙完了,报告这玩意儿真不是人写的,愁得我直掉头发。”

“是吗,我看看秃了没?”徐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巴着杨锐脑袋左看右开,被杨锐一把抓过去握在手心里。

“又闹。还有没有点上下级观念了?”

徐宏任他抓着手,被瞪了也丝毫不生气,仍旧笑眯眯地看着杨锐,看得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干啥啊,一直笑?”

“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徐宏温声说,“重要的人都还在,伤口会慢慢愈合,噩梦也会过去。真的很好。”

杨锐点点头:“是,幸好你们都还在。”他凑过去用脸颊贴了贴徐宏的手背,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肉麻,便又重新握在手里。

他没说有些噩梦只怕是永远过不去了,即便是在远离了战火硝烟的吉布提,在被文字材料折磨得心力憔悴昏昏睡去的夜里,总是一遍遍反复梦到伊维亚漫长的一天。他梦见庄羽孤零零地牺牲在羊圈里,梦见佟莉对着满身鲜血的石头和陆琛号哭,梦见顾顺和李懂被逼到绝望,梦见子弹穿透徐宏的血肉之躯带走他的体温和呼吸。他挣扎着醒来,心脏跳动得比第一次搏命杀人还要剧烈。

“杨锐。”徐宏晃了晃手臂把他从那些可怕的画面中带出来,“那都不是真的。”他看向他的队长和爱人,“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因为我也会做同样的噩梦,看着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却什么都做不了,吓得醒过来了就不敢再睡。可是第二天,我想补个眠却被他们吵得合不上眼,看个书也看不下去的时候,我又想,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他们都那么勇敢,伤也好痛也好,噩梦也好困惑也好,从来都打不垮蛟龙战士。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能被年轻人甩在后面。”

杨锐听到最后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就老家伙了,你才比人大几岁?”说着又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只是说起来容易,真想把那些可怕的事情完全忘记,难。”

“那就别勉强自己,多想点美好的事情,冲淡那些不美好的。”

“美好的事情,比如什么?”

“比如,咱队九个人,成就了四对半,将来能省四份份子钱。”

杨锐一愣,一双小眼睛眨了又眨:“四对?还有谁啊?”

徐宏回答:“顾顺李懂啊,那么明显,你没看出来?”

杨锐嘶嘶吸气:“真没看出来。顾顺这小子下手够快啊。”说着又苦恼地挠了挠头,“完犊子了,最后一颗白菜没守住,全让自己人拱了。”

徐宏翻着那双大眼睛望天:“是啊,谁让你开了个好头呢。”

 

停在这里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不管我要打上“完结”,写文太折腾了,我还是回去搞我的微信体吧TAT

最后感谢 @诃予 和 @本基基又走了🌚 谢谢你俩提供灵感还给我打钱233333ღ( ´・ᴗ・`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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